第一百章 生活和生存(1/2)
孔子骞听罢,立刻get到了点,“所以,这就是他所关注的关键点?
关联交易涉及国别部分,中间还有增值部分,所以他认为这是无法免税的?”
在船上的这一个月,他可不仅仅是玩电脑的。
虽然他仅仅只是大一刚刚完毕,但作为一个一周便可以预习整个学期的华国大学牲,船上的一个月足够他将国际经济学、税法、国际贸易实务的课程给干掉。
经历了大学一个学期其实也就能明白,如果只是想要一个及格或者说不那么差的分数,考前背背精华版的总结也就行了。
大学,对于绝大部分人来说,其实归纳起来,就是三门课。
学习学、人际关系学、恋爱学。
而孔小胖没有第三门课的拖累,前两门课都挺好的。
何况,船上全是远胜大学老师实务操作的实战派人物,人际关系学不错的孔子骞很容易就能‘知其然’也能‘知其所以然’。
喜欢和聪明人说话的白乐,此时却叹了口气,说道,
“没错。我也是那时才知道,整个坦桑尼亚的VAT(附加税)制度就是他一手建立的。
Ken对此了如指掌,也击中了要害,这也是之前华唯没法解释的一点。”
孔子骞闻言也傻眼了。
这局……
理论上是破不了的。
如白乐之前所言,这事,天时地利都不在他们这边。
至于人和……
“所以,你是想和Ken建立一种博弈关系?”
没有真正经历过公司经营的老师会说,税务是条条框框,会让学生去背,去遵守规则。
而被迫自学成才的孔子骞,没有经过这种荼毒。
在一群实战派的教导下,他的观念是,税务关系从来都不是教条的,而是博弈的。
因为学校只讲税法,而走上社会后,实际操作叫做税收实务。
理论上来说,纳税人有所失,政府有所得,二者得失之和为零,从博弈的分类来看,这属于零和博弈。
违规偷税逃税漏税,这肯定不对,应该被严惩。
但合乎规则之内的避税,却是法制精神所允许的。
税务部门和跨国公司间的避税与反避税,从来都是国际贸易之间没有硝烟的战场。
但是对于税务部门而言,反避税也必须有一个度。
税收,最终的目的是获取可持续的财政收入,而不是竭泽而渔。
特别对于小国而言,如果税负过重,让跨国企业无利可图,跨国企业直接用脚投票一走了之,税务局就该集体切腹了。
税收制度的设计特别是实施环节,存在一定的可修改空间,以解决和平衡实践过程中的不同的利益和诉求。
所以,真正的税务关系,不是江湖上的打打杀杀,是茶馆、咖啡厅、酒局中觥筹交错的人情世故。
这并不涉及什么贪腐,只是现实。
而对于此刻的炎黄集团来说,解决华唯的历史遗留问题,更是一种自身的税务筹划。
真正有效的税务筹划其实是基于业务关系的,税务筹划的核心在于业务本身,而非单纯的账目处理。
合理的业务模式和组织架构设计可以减少税收成本。
所以,税务筹划不仅仅是会计人员的事情,是业务、财务和公司高层共同参与的过程,甚至会计人员在这其中的顺位应该放在业务之后。
前提是有业务模式,才有税务筹划,不懂财务或者没有这方面意识的业务,只配做小卡拉米,或者说这个公司就是个小卡拉米公司。
想到这里,孔子骞疑惑的望着白乐,补充了一句,“所以,目前我们需要解决的,就是需要在海外子公司的利润留存率上和Ken先达成一致?”
既然是博弈,那么就是利益的如何分配。
白乐望着孔子骞,一脸欣慰的点了点头,“不错嘛,小伙子,看问题很有灵性。”
孔子骞嘚瑟的冲着他眉毛跳了跳舞。
小爷全系绩点第二可不是白来的!
仅次于某个无耻的便宜老大而已。
那是外星人,不能比的。
“所以,给他们留多少合适?”
不过此时白乐却笑眯眯的摇了摇头,“我们的诉求,是一分钱都不留给海外子公司。
也就是说设立在海外国家的子公司,账面上不能留存任何销售毛利,这是小卿总定下的铁律。
其经营所需的资金,全部用母公司内部银行借款来解决。”
孔子骞一脸懵逼的望着白乐,等待着他的解释。
他觉得这就有点儿过分了。
统包分送模式下,子公司销售的货物全部来自对母公司的内部交易采购,子公司的利润来自购销价差。
要想实现销售零毛利,那么就是购销价差为零,实际上就是子公司在向母公司采购时便已经将这笔交易的利润全部输入了国内。
子公司没有销售毛利,那就更谈不上什么经营利润了。
经营几年,账面营收很好看,但成本始终在开支,利润却没有一分钱,账面直接亏成负数,资不抵债……
孔子骞貌似get到了点,“到时候母公司对子公司直接债务重组?债权转股权?”
白乐摇了摇头,“小卿总的意思是真到了那天,直接破产清算,成立新的。”
他舔了舔嘴唇,继续说着,“小卿总说,海外子公司,注册资本不宜过大,以当地要求的最低注册资本为准。
比如我们在坦国,注册资本就是20万坦桑尼亚先令,折合软妹币2600元。
如此,就算以后打官司输了,我们也是以注册资本为限承担应该承担的法律责任,而无需因为法院判决债转股无效而去额外补足注册资本金。”
白乐开始也觉得这操作太极限,也太无耻了些。
但充分了解了各国的税务实务,特别是南亚某大国的神仙操作后,他也明白了。
债转股看似合理且被世界普遍承认,但这种事情,撕破脸的情况下,其他国家的税务部门是可以通过诉讼来判定此行为无效的。
这事,南亚某神秘大国经常干。
他能理解,所谓‘先说断后不乱’,这是建立在君子和君子之间的交往方式。
而和异族人,哪怕是今天关系蜜里调油的异族人进行交往,都是在和小人交往。
‘非我族裔,其心必异’,国与国之间不存在纯粹的友谊,利益才是交往的唯一纽带,这些道理他不是不懂。
懂归懂,但他觉得有些事始终是合作双赢的。
防贼式的设立各种条条框框,其实并不利于业务的开展。
或者说,此刻他站在现在的位置,觉得那便宜老大的这些规定原则,全部都是属于给员工偷懒上强度的。
而且,在一瞬间,他甚至觉得白乐是不是得罪了那便宜老大?
仿佛是故意安排了这么一个差事。
在孔子骞看来,这简直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在这里经营,但又不贡献税收,放哪儿都是税务部门反避税典型案例,直接查处的。
税收要有度,避税更是。
特别是白乐之前说的坦桑尼亚财政问题的‘天时’,让孔子骞觉得这活,就是便宜老大在故意整人的。
不过……
白乐带他来,难道是想要甩锅给他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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