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老泰勒（1/2）
第238章老泰勒
呛人的烟雾中，轮椅上的老人正在擦拭一柄古董转轮手枪。
他裹着磨破边的羊绒毯，膝盖上散落着老式电容和神经插头，鼻腔中插着一根输送气体的导管。
当星寒的视线扫过枪身时，不由得被枪身的纹吸引。
一般来说，枪械的表面不会刻画太繁复的纹，因为这样会导致受热和受力不均匀，影响枪械的准度和寿命。
老人似乎看见了他的目光所及，将手枪放在轮椅的小桌板上，嘴角勾起一丝微笑。
“这是我亡妻留下的遗物，她生前一直随身携带着。”
“这东西不需要什么精准与耐用。”
“因为这手枪不是用来防身，而是用来自尽。”
说到这里，老者微微一顿。
“有时候人没有能力保护自己或家人，唯一能做的就是用死亡保留最后一丝……体面。”
“这就是弱者的悲哀。”
“没错吧，尊敬的卡恩安德尔烈博士。”
呛人的药品烟雾在青铜齿轮吊灯下形成螺旋状涡流，场面因为老者道破星寒的是身份变得有些僵持，房间内的温度似乎都下降了几分。
老泰勒颤抖着手从怀中取出一枚弹壳，布满锈斑的机械手指轻轻摩挲着外部的的复杂铭文。
“这是守护她最后一丝尊严的东西。”
星寒注意到老人说话时喉结处的仿生皮肤在0.3秒内完成了十七次微颤动，这是神经金属化侵蚀声带的典型症状。
将弹壳摆放在转轮手枪旁边，老人话锋一转。
“你应该庆幸，在诸多复杂的排污管道中，你掉落在我的领地里的概率只有四分之一。”
“如果你不幸坠落到另外三个家伙的地盘……”
老者伸出三根手指。
“我活不过三天”星寒一挑眉。
“不，是三秒。”老者摇摇头。
看着星寒皱起的眉头，老者微微一笑。
“不要不信，整个第十层都在械母的重点监视下，这是秘密布置，全世界知道的不超百人。”
“在你还没离开排污管道前243.17秒，接驳在我神经中枢上的监视网络就监测到了不属于第十层的生命波动。”
“于是我调集了最近的天眼获取老你的容貌，很快锁定了你的身份。”
老者停顿片刻似乎是在休息，过了片刻才继续开口讲述。
“虽然之前没见过你，但第七实验室荣誉特级科学家的能力做不了假。当时我就想叫人将你接过来，毕竟你是一个学者，在你降落的区域，流民的数量不少，你这样的人才若是死在这里，实在有些……暴殄天物。”
“不过我没想到的是，你居然还有些自保能力，不少虫子折在了你手里。”
“我只能说不愧是特级科学家，竟然连体内的芯片都能无损取出，以我的权限在你身上都感受不到任何芯片波动。”
“你这次即便自己不来，我也会亲自派人去找你。”
星寒闻言眯起眼睛，他不相信眼前这如同黑帮教父的老者会仅仅因为“惜才”就大费周章去救自己，毕竟这里距离他降落的位置距离也不算近。
老者像是没见到星寒的神色变化，向着星寒抬了抬手。
“你应该听出来，我就是生于第十层的入口掌控者，我和另外三个家伙不同，他们都深度集成了械母的感知中枢，一旦你出现在他们掌控的区域，就会立即被械母用布置在第十层天穹的量子矩阵炮轰杀。”
“所以我说，你活不过三秒。”
星寒闻言，微微颔首，同时也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老先生你同为守卫，没有接入械母的感知系统”
“这是我这次见你的原因。”老者露出满意的神色。
“自我介绍一下，我的名字叫泰勒，你可以叫我老泰勒或泰勒先生。”
“我麾下的科研团队前阵子因为一起科研事故全部殉难。”
“他们的主要职责之一，就是帮我欺骗械母的感知。”
“当然，不需要做什么太过复杂的工作，只是需要完成一台超级计算光脑的日常养护。”
“这工作非你们这样的人莫属，像我身边这位只会打打杀杀的助手，打开机箱就会晕头转向。”
“最近这光脑的运行因为缺少维护已经开始卡顿，毕竟它一直在处理和掩盖四分之一个第十层世界的一些信息。”
说到这里，老者望向星寒：“我希望你能帮我定期维护光脑，每月一次，作为报酬，我可以持续为你提供庇护，并提供你科研的资源和场所。”
星寒在老者眼中，是一名有些武力，但不足为惧的科研人员。
他看重的是星寒的科研能力，他笃定，星寒在第十层的处境远不如第一层，一定无法长时间忍受这种生活。
尤其是在第十层没有科研条件。
他调研过卡恩安德尔烈，这是一个科研狂人，如果用权力、美色、享乐吸引可能无济于事。
但如果能够为他提供良好的科研条件，尤其是在这种雪中送炭的时机，无疑是极好的筹码。
而且在第十层生活就是慢性自杀，随时可能暴毙，他认为星寒没有别的选择。
事实上，星寒是一定会选择和眼前的老者合作的，但原因并非如此，而是他的主线任务要求他必须在两天内抵达第七实验室，而现在时间已经过去半天了。
星寒不动声色，他没有立即答应，即便光脑的维护只是炼金机械学基础中的基础。
这件事对于他来说如同吃饭喝水一般简单，但对于门外汉来说可能难如登天。
就像电脑的维修对于工科生来说是家常便饭，但如果换了一个没接触过相关知识的文科生，就会摸不着头脑。
虽然这件事对他来说并不难，也不会占用他太多的时间，但他还想听听老者有没有其他要求。
他隐隐感觉到，如果仅仅是想要让他帮忙维护光脑甚至重新组织实验室，老者没有必要做最开始的那些事。
那柄手枪也并不像老者所说那样，华而不实。
“另外还有一件事。”
果然，老者见星寒没有表态，也不动怒，而是提出了第二个要求。
“我需要你帮我杀一个人。”
“没兴趣。”
听到这句话，星寒猛然起身，转身朝着门口走去。
他不认为眼前这位，能够以第十层原住民身份守卫四分之一第十层地盘、掌控上层与第十层物资流通、有能力屏蔽本世界最高人工智能——械母的存在，杀一个人需要他的帮忙。
不是星寒妄自菲薄，而是他从来没有自身是救世主的觉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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