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3章 二十多年没上朝，海瑞《治安疏》，把嘉靖帝骂得体无完肤（2/2）

其不然者，君意臣言偶不相值也，遂谓陛下为是已拒谏。

执陛下一二事不当之形迹，亿陛下千百事之尽然，陷陛下误终不复，诸臣欺君之罪大矣。

《记》曰：“上人疑则百姓惑，下难知则君长劳。”今日之谓也。

为身家心与惧心合，臣职不明，臣一二事形迹，既为诸臣解之矣。

求长生心与惑心合，有辞于臣，君道不正，臣请再为陛下开之。

陛下之误多矣，大端在修醮。修醮所以求长生也。

自古圣贤止修身立命，止顺受其正。盖地赋予于人而为性命者，此尽之矣。

尧、舜、禹、汤、文、武之君，圣之盛也，未能久世不终。

下之，亦未见方外士自汉、唐、宋存至今日，使陛下得以访其术者。

陶仲文，陛下以师呼之，仲文则既死矣。

仲文尚不能长生，而陛下独何求之？至谓赐仙桃药丸，怪妄尤甚。昔伏羲氏王下，龙马出河，因则其文以画八卦。

禹治水时，神龟负文而列于背，因而第之以成九畴。

《河图》《洛书》，实有此瑞物，泄此万古不传之秘。

不爱道而显之圣人，藉圣人以开示下，犹之日月星辰之布列，而历数成焉，非虚妄事也。

宋真宗获书于乾佑山，孙奭进曰：“何言哉？岂有书也！”桃言采而得，药人工捣合以成者也。

无因而至，桃药有足行耶？赐之者，有手执而付之耶？陛下玄修多年矣，一无所得。

至今日，左右奸人逆陛下悬思妄念，区区桃药导之长生，理之所无，而玄修之无益可知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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骂完嘉靖还不忘再他用人：

陛下又将谓悬刑赏以督率臣下，分理有人，下无不可治，而玄修无害矣乎？

夫人幼而学，无致君泽民异事之学。壮而行，亦无致君泽民殊用之心。

《太甲》曰：“有言逆于汝心，必求诸道。有言逊于汝志，必求诸非道。”

言顺者之未必为道也。即近事观，严嵩有一不顺陛下者乎？

昔为贪窃，今为逆本。梁材守官守道，陛下以为逆者也。

历任有声，官户部者至今首称之。虽近日严嵩抄没，百官有惕心焉，无用于积贿求迁，稍自洗涤。

然严嵩罢相之后，犹严嵩未相之先而已。诸臣为严嵩之顺，不为梁材之执。

今甚者贪求，未甚者挨日，见称于人者，亦廊庙山林，交战热中，鹘突依违，苟举故事。

洁已格物，任下重，使社稷灵长终必赖之者，未见其人焉。得非有所牵掣其心，未能纯然精白使然乎？

陛下欲诸臣惟予行而莫逆也，而责之效忠，付之以翼为明听也，又欲其顺吾玄修土木之误，是股肱耳目不为腹心卫也，而自为视听持行之用。

有臣如仪、衍焉，可以成“得志与民由之”之业，无是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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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安疏》最后一段是这样的：

君道不正，臣职不明，此下第一事也。

于此不言，更复何言？

大臣持禄而外为谀，臣畏罪而面为顺，陛下诚有不得知而改之行之者，臣每恨焉。

是以昧死竭忠，蜷绻为陛下言之。

一反情易向之间，而下之治与不治，民物之安与不安，于焉决焉。

伏惟陛下留神，宗社幸甚，下幸甚。

臣不胜战栗恐惧之至，为此具本亲赍，谨具奏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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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完《治安疏》原文，历朝历代众人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

牛逼，真敢写！

简直就是把皇帝的脸往地下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