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捡桃子（2/2）

一直到中午下班，我收拾着东西，又听见了一声重物坠地的声音，我还没来得及把手套摘下去，就听见往下看。

刚才还在旁边钢筋架上的大河此刻已经摔了下去，一根钢筋贯穿后脑，直接殒命了。

我这距离有点高，但现在正是中午，光线好，我清楚的看见了大河眼睛睁得很大，死死的瞪着我，我忍不住出了一些冷汗。

旁边工地负责人忙活着给大河那边大队打电话，让那边通知大河家里人，我连忙下楼和其他同事一起连手把大河从钢筋上弄了下来，说来也怪，那么大个豁口居然不怎么流血，反而只是慢慢的往外面滴。

等了一会儿，大河的儿子和老婆赶来了，两个人和负责人一边说着什么，一边掉眼泪，再过一会儿大河儿媳挺着大肚子过来了，还有大河口中的大孙女也来了，看起来四五岁的样子，小女孩刚到大河尸体跟前，那个血窟窿就开始哗哗流血了。

我看着大河儿子他们把大河尸体带回去，心里也叹了口气，世事无常。

过了几天，工地负责人以我和大河关系最好为理由，让我当工地代表去参加大河的葬礼。

我到现场的时候，大河的尸体已经封棺了，有个老人拄着拐杖坐在棺材旁边，眯着眼睛，像是在睡觉。

过了一会儿，大河的媳妇儿红着眼睛出来，她手里还拿着一个熟悉的桃子，一边往棺材前走，一边说道：“你喜欢这个，烧给你自己拿走好了。”

那个老人却招招手道：“拿来看看。”

大河的媳妇擦擦眼泪，把手里的桃子递给老人。

老人眯着眼睛打量了一阵子，皱眉道：“这东西哪来的？”

大河的媳妇也没隐瞒，“大河说是他捡的，想带回来给孙女玩。”

老人叹着气摇头，看了我一眼，说道：“大河出事的时候，有什么异常吗？”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把听到两次坠楼声的事情说了。

老人半眯着眼睛说道：“这是掉魂了。”

老人把东西递给大河的媳妇，大河的媳妇顺手把桃子丢进了火盆里。

老人摇着头继续说道：“那些十字路口，三岔路口的东西本来就碰不得，弄这个小玩意纯是买命财，大河这小子把这东西拿了，就是做了这个交易，你听见的动静大概就是魂儿早就摔下楼了没了，留个躯体在上面，当然也听不见你喊他的声音。”

我本来对这些也是半信半疑，我打小就不太遇到这些事情，但是上次我是真真切切听到了两声坠楼声，我心里已是信了大半，忙追问大河为什么刚开始不流血，后面又流血了。

老人像是垂头叹了口气，“吊着口气，想看看最亲近的人，人见到了，那口气自然就散了。”

我听着，又看向了那个依靠着妈妈的小女孩，小女孩模样瞧着懵懂，还不明白死亡意味着什么。

我又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