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玉石（1/2）
三月二十九，晴，微风。
转眼十五日已过去，南营换防结束象王一早就带着风尘回到王府，与顾玉阙换了身便装，领着两位侍女和四位亲兵便向东市走去。
说起来象王府距离东市并不远，象王府坐落于永嘉坊东南，距离兴庆宫不远，去东市也不过两刻钟时间。但自去年曲江落水后，象王便禁止顾玉阙出府。
行走在东市路上，顾玉阙一边和象王聊一些家常，一边看向周边店铺。
王府吃穿用度并不缺，象王带顾玉阙出来也就是散心，半年多禁足在王府，出来走走也好。
一行人走到一家玉器店门口，顾玉阙停顿了一下，看了看身后两位侍女。几人出来逛街，都是平常普通装扮，两侍女头上并无饰品。
“走，给你俩挑件首饰。”在象王默许下，顾玉阙领着明显雀跃许多的春花秋月进了店内，象王则在店对面茶馆带着亲兵坐下。
“贵客需要购买些什么？店内玉器都是难得一见的精品，包您能选到心仪的。”见到顾玉阙和侍女进来，一名体态略胖的三十岁男子连忙迎上来。
店内比想象中大许多，柜台上各种玉器琳琅满目。尤其显眼位置，一座一尺高和田白玉菩萨将店内氛围映照的有些肃穆，加上几名忙碌的女婢在擦拭着展柜上的灰尘，看来店内玉器质量还是有保证的。
“我为女眷挑几样首饰”对着这位胖掌柜招呼一声，扭头对着身后侍女说道：“你俩自己挑，少爷付账。”
“谢少爷”两女欢快一笑，便跟随婢女走向一边的女性首饰专区。
掌柜则在一旁高兴的嘴都咧开了，大单。这年轻人虽然衣着普通但气质不凡，身后能跟两位如花似玉的美貌侍女，证明是来游玩的大家贵族子弟。这种子弟出手都很阔绰。
“贵客您需要什么类别玉器，别看我们店门小些，我们玉器种类质量在长安城也是有名的。”掌柜一边热情的说着，一边躬身将顾玉阙向店内更里面引。
掌柜的热情已经洋溢到顾玉阙感觉到不自在，谄媚的笑容让顾玉阙仿佛像头待宰的肥羊。
绕过前厅，跟随掌柜来到后厅，门帘掀开，是一个更大的展厅，三面靠墙展柜各种玉器在房间内熠熠生辉，如果说前厅的和田白玉菩萨是精品，那么后面展厅中央的一块近半尺的羊脂玉飞马摆件得是珍品了。
想到后面要去皇宫死皮赖脸的要玉髓液，自己也得弄个由头进宫。太后生辰貌似快到了，借着此事进宫，理由充分。
“这匹马怎么卖？”顾玉阙抬手指向中间羊脂玉飞马。
“贵客，这是上等羊脂玉，由数位大师雕琢三年完成。如此大的羊脂玉非常罕见，加上数位大师精心雕刻，已然是一件难得珍品，本店售价一千贯。”说完掌柜还小心看了顾玉阙一眼，见听到一千贯报价顾玉阙眼中丝毫没有波澜，更觉今天遇到了大金主。
八百贯，长安城里普通人一年收入顶多十贯，这个价格说实话，有些贵的。
“八百贯”斜了掌柜一眼，顾玉阙还起了价。
“哎呦这位贵客，八百贯这块羊脂玉都买不下，小人在让一点，九百八十贯。”掌柜一脸肉疼说着。
对于掌柜所说，顾玉阙压根不信，长安城里八百贯确实买不到，产玉地八百贯可是真正的天价，考虑运费人力顾玉阙还是加价了。“九百贯”
掌柜一咬牙仿佛做出巨大让步说道：“贵客您看，本店利薄，还有诸多伙计要养，九百五十贯。”
端详了一番做工精致的飞马，顾玉阙懒得跟掌柜讨价还价了。“成，九百五。”
掌柜闻言，脸上虽然依旧肉疼，心里实则乐开了花，抛去成本，他又大赚一笔。随即取下羊脂玉飞马，喊来伙计嘱咐找一锦盒装好。
“贵客您看还要点什么？”
看着掌柜有点期待的眼神，顾玉阙觉得还是让这货赚了自己一笔，不行，我得让他搭点东西。以前拼多多买东西，都得让店家送点小礼品，现在花这么大一笔怎么滴也得送点什么吧。
“别的不需要了。掌柜的，你赚本公子这么多了，嗯。”顾玉阙淡淡开口，眼睛看向一边柜台小件玉器。
掌柜小眼睛一转，瞬间领悟。“公子，这里面玉器没法搭给您做添头，不如移步库房？”
看了一眼展柜上的东西，起码都是百贯起步，顾玉阙还是跟随掌柜走出后厅，走向旁边最近库房。
掌柜打开门锁，点上屋内烛灯，将顾玉阙迎了进去。
“后厅珍宝没法做主搭给公子，这里公子看上的您尽管吩咐。”
顾玉阙走进去，库房面积不大，八平米左右，竖立着许多展柜，有的展柜上灰尘堆积明显，仓库稍微有点潮湿味道。
发霉的味道让顾玉阙皱了皱眉头，但还是在展柜中转了起来。
见贵客皱眉，掌柜也忘了让这位贵客进时常不打扫仓库有些冒然，连忙开口赔罪。“仓库未清理，冒然让公子进来，您见谅。”
“无事”回应一句，顾玉阙打量起展柜中的物品。
展柜中多是一些杂玉做的小摆件，估计价值不过一贯，其他大点的玉器价值也不过五贯。向前走着到了角落，一个小盘子内散落着十来块约莫三立方厘米的正方体玉石，正要伸手去拿，一边掌柜看到，立马小跑过来将玉石在袖口处擦干净递给顾玉阙。
“时常未清扫，灰尘比较多，您见谅。”
接过玉石块，顾玉阙道了声，有劳了，便在烛光下观察起来。
玉石块整体淡青色，有些透明，玉石内部在灯光下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流动，整体在手中有些微凉传来，不知是石头本来如此还是在仓库放时间长了，这种玉石说实话前世今生都未曾见过，顾玉阙有些疑惑的看向掌柜。
一旁的掌柜看出了顾玉阙的疑惑，当即开口解释：“这种玉石比杂玉还不如，看着还行，但发现此类玉石只有这么大，中心中空的，外面表皮很脆，您只要稍微用点劲就能捏碎，根本无法雕琢。”说完又沉吟一会说道：“当时收玉时，这个也是添头，您不信试试？”
听完掌柜解释，顾玉阙手中用力，手中玉石块当即破碎，一道微凉随着手臂进入顾玉阙体内。顾玉阙内心狂震，这和玉髓液滴在手中的感觉一模一样。
压下内心的震动，不动声色的吹掉手中残渣，顾玉阙淡淡开口：“玉石中的微微凉意还有些用，夏季将近，用此玉铺一床，倒也舒适，掌柜你有多少都搭给本公子。”
掌柜想到此玉来路，面露难色，但还是委婉开口：“公子，此物来路可能不适合铺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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