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7章 灭九国（1/2）
不知道过了多久，梁沐祈的声音出现在身后，强行拉开了竹心，强忍着悲痛道：“我会给应儿报仇的。”
竹心站起来身来，不肯松手：“我送他回家。”
再次回到定国公府，明明是很熟悉的地方，竹心却觉得无比陌生，看到老国公和谢氏过来，她居然觉得，似乎也没有想象中的恨意。
很快，灵堂布置好，竹心迟迟不肯让人给梁亦应入殓，还是兰心过来劝，她才有了反应。
“前两个月，他还和我说，你以后会留在他身边，前几天，他还帮我给涵儿烁儿画了诗集的图册，他还说，等他科举完了，就带着你去任上先安排好一切，再派人来接我去的。”竹心越说眼泪流得越快，完全不看清兰心的眼睛。
兰心拿出手帕来，给竹心擦干眼泪：“没关系，我们还有念儿，崇儿他们，他们也可以带我们去的。”
竹心再也控制不住，抱着兰心痛哭，一个劲说：“那不一样，不一样的，应儿是我第一个带大的孩子，他这么像你，这么懂事，应该好好活着的。”
明明最需要安慰的人，却反过来安慰竹心：“是我不好，都是我这个当娘的不好，要是我答应他请假的话，他就不会出事了。”
夜里，门外的争吵搅得竹心烦躁不堪，正要问燕儿外面的情况，门外突然有人惊恐大喊：“快！快去请大夫来！”
听出是萧令仪的声音，兰心按住要起来的竹心：“我去看看，你在这里陪着应儿就好。”
竹心立刻察觉出不对来：“我也去！”
兰心根本拦不住她，来到门口，竹心看到芍药躺在萧令仪怀里，心口插着一把匕首，吊着最后一口气在道歉：“辰儿真不是故意的，他真的不知道后面有这么多刺客，他只是太害怕，不是故意害死三哥儿的，郡，郡主，辰，辰儿只能靠你了……三，三哥儿的命，奴，奴婢替他还……”
“我知道我都知道，芍药，这也和你没有关系，都是我的错，是我对不起你们。”萧令仪抱着失去了生机的芍药大哭。
和大夫一同赶过来的，还有谢氏，看到死去的芍药，谢氏面无表情的吩咐：“请夫人回去，芍药的尸首赶紧处理入棺，过两天请四哥儿来送她的生母。”
萧令仪不肯走：“母亲！你不能让四哥儿知道！他会自责死的！”
两人正争执着，竹心看到长廊的拐角处，梁亦辰怔怔站在那，静静望着地上一动不动的生母，丫鬟提醒了他好几句，他都没有反应。
“太夫人！夫人！四哥儿在那里，你们这几天最好有人日夜陪着他。”兰心走过去，抬手指着长廊拐角。
看到一身素缟的兰心，梁亦辰转身就跑，丫鬟们追都追不上。
太夫人脸色更加难看，忍不住呵斥一声：“不是让你好好照看辰儿吗？芍药你看不住，你是孩子的嫡母，还不赶快去看着！”
萧令仪连连应是，和兰心道歉了几句，带着人赶紧去找梁亦辰。
谢氏不敢看灵堂，一看眼泪就直掉，硬邦邦的交代几句话，转身就走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竹心回神，质问兰心：“应儿的死和辰儿有关？”
“是，但他不是故意的，那种情况下……”
“啪”的一声，竹心扬手给她一巴掌，越说越激动：“死的是你亲儿子！你拼了半条命生下来的孩子！你这个当娘的，就不能怪一下别人吗？什么叫不是故意的！他才十六岁，还没有满十六岁！都准备好两年中进士的！他怎么能死！还被弟弟害死！”
兰心睁着眼睛，眼泪不断落下，竹心又难过，上前去紧紧抱住她：“你为什么不能自私一点！你已经为定国公府付出了半辈子！应儿也是太夫人想要的，你就不能替自己想想吗？应儿这么好的孩子，也为了这个定国公府死了，值得吗？一点都不值得！”
“对不起，如果不是我不争，不是我不愿意，你也不会被困在这里，如果不是生下了应儿又甩手不管，你也早就离开了这里，如果不是我意志不坚定，应儿本来不该死的。”兰心没了力气，靠在竹心的肩膀上，“你说得对，从一开始，我就该自私一些。”
两个人紧紧相拥，脑海里飞速闪过这么多年来的日子，竹心又软下声音道歉：“对不起，兰心姐，被困住的不仅有你，还有我，我也没有资格骂你。”
良久，竹心放开兰心，看到女儿牵着崇儿，他的右手受伤，上了夹板，缠着绷带，吊在脖子上。
竹心走过去，摸了摸念儿和崇儿的头：“对不起，娘有些自私，擅自生下你们。”
念儿摇头，紧紧抓住竹心的手：“没有没有，娘对我们很好，我们很幸运的。”
崇儿也很害怕，用没有受伤的手抓住竹心的衣袖：“娘，都是我不好，没有保护好哥哥，你不要伤心，也不要不要我。”
“我怎么会不要你们。”竹心勉强笑起来，安慰了他们几句，叫念儿带弟弟回去，自己去了灵堂里。
站在棺材面前，竹心望着毫无生机的应儿，一会儿哭一会儿笑，最后问兰心：“到底是什么情况？”
兰心想到当时的情形，哽咽了半天没能说出话来，只能半句的半句的说：“刺客来了，国子监乱了，他很聪明，保护了很多同窗，可是他没想到，刺客是冲着他来的，本来他带着辰儿和崇儿藏好了，辰儿太害怕，发出了动静，他只好带着两个弟弟分开跑，崇儿年纪小，身体小躲进了假山，但辰儿进不去，他只好换地方，但半路上就被刺客前后围堵。
他很聪明，一边安抚弟弟一边谈判，见对方是死士，也很勇敢，保护了弟弟，引走了大半的刺客，但……辰儿太害怕，没有藏好，又发现刺客是冲着应儿来的，所以他给刺客指了方向，真的，他真的继承了国公爷的本事，剑法学得很好，一个人对付上十个人刺客，杀了三个，重伤四个，但地方太狭小，又有人放暗箭，双拳难敌四手，又听到辰儿的救命声，一时心慌露出了破绽，被人一剑从背后，背后……”
“别，别说了。”竹心抬手，她实在听不下去。
根本无法想象，当时的应儿有多绝望。
但凡没有那么多刺客，但凡辰儿没有叫出那声救命，应儿至少也该活着的。
梁亦辰失踪了，定国公府又乱成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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