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怎么可能是女的呢（2/2）

“谁……的？”

“你的。”孕妇以为她是吓坏了，只得轻声认真地回答，生怕一不小心就会惊吓到她。

这怎么可能是我的头发呢，这怎么可能是我的头发呢？唐释一边在心里否定，一边在自己的身上翻找，这才发觉自己穿的彩色上衣宽松了许多，而且胸口还莫名多出了两个圆鼓鼓的肉团。

她定住了，心里的那个念头再次得到确认，不，是肯定了！她真的变成了女人。

“这怎么可能呢，这怎么可能呢……”唐释满脸不可思议，嘴里念叨着，然后起身谁也不理地茫然走去，仿佛忘记了身上的疼痛。

“妹妹，妹妹……你要不要去医院看看啊！”孕妇一边叫她，一边艰难起身。

听得身后那若隐若现的呼唤，唐释只软弱无力地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不用去医院，可从始至终头都没回过，只顾着往前走。

她现在犹如行尸走肉般，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只是跟随潜意识漫无目的地走着，耳边传来对她身上反常的穿着的议论全都视若无睹。

午后金黄色的阳光逐渐西斜，映射进无人的小巷，时不时拂面的春风把唐释飘逸的长发随意地撒在空中，又顺着风的路线如海浪般摇摆了几下。额前的发丝在金黄色的映衬下闪闪发亮，斜看她五官的线条犹如漫画大师精心打磨的手笔，纤细的月眉不失柔美，暗淡的瞳仁不失晶莹，陡峭的鼻峰不失弧度，苍白的嘴唇不失性感，斜长的脸颊不失可爱，如雪的肌肤不失透亮，美得沁人心脾。

这便是天使的容颜。

可此刻的唐释并没有兴趣去欣赏自己那绝世的美貌，她迈着沉重的步伐缓缓走进小巷，任由夕阳在身上打磨出耀眼的美艳，如果有人此时过路，肯定为她的美而倾倒。

“我怎么可能会是女的呢……”忽然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唐释仰天大喊，好像在释放积压已久的愤怒，更是对这突如其来的变化的抗议。

一声呐喊后，胸口处猛然又传来剧烈的疼痛，迅速蔓延到身体的每个角落，不停地折磨着她。

“啊，啊，啊……”唐释能清晰地感觉到身上每个细胞流动和跳跃的速度，其中带来的痛楚也是常人所不能忍受的，心脏的震动仿佛是要冲出胸口一样，她再也不能闷声忍受了，嘴里的呐喊直达灵魂的最深处。

就这样不知道持续了多久，直到唐释想喊也喊不出声音时才慢慢平息了下来。此时，小巷里昏暗的黄灯开始亮了起来，驱散这片浓郁的黑暗。

慢慢地移动自己残破的身躯，唐释用尽全力坐了起来，斜靠在有些陈旧的墙壁上，身上的衣服早已被汗水浸湿，残留的汗珠仍挂在额头上，在幽暗灯光下仍能清晰可见。

坐了许久，唐释还在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擦了擦额前的汗珠，似乎少了点什么，又向后摸了摸，原本压在肩头的长发不见了，自己的短发又回来了。

唐释欣喜若狂，一时间竟忘记了身上的痛楚，低头一看胸口，那两团圆鼓鼓的肉团也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厚实的胸肌，彩色上衣不再那么宽松，变得合身了起来。

他恢复了男儿身。

“怎么回事，我又变回男人了？”这话一出口，唐释自己都觉得奇怪，因为他本来就是个当了三十年男人的纯纯老爷们儿。

“这是一场梦吗？”说完自己都不信，因为刚才那撕心裂肺的后遗症现在还残留在自己身体的每个角落呢，怎么可能是梦。可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先是冲进马路救人时所有东西都停滞，而后莫名其妙地变成女人，现在又突然恢复了过来，好像发生的这一切就只是为了救下那名年轻的孕妇一样，救下之后一切又都恢复了正常。一切都显得那么地虚假，可唯独唐释身上的痛苦却又那么真实。

休息了将近三十分钟，唐释这才有点力气支撑起自己疲惫的身躯，歪歪扭扭、踉踉跄跄地朝自己的破出租屋走去，佝偻的身体像一个年迈的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