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我忘记了谁？（2/2）

模糊的视线，昏沉的大脑，疼痛的伤口，温热的血液……

这些画面出现在散兵面前，直到丹羽倒在木板上，在丹羽强撑着自己的意识，听着面前走这个所谓来自枫丹的埃舍尔先生。

听着埃舍尔看着眼前负伤的丹羽，冷静的从自己到踏鞴砂来之后，丹羽打探关于自己的消息，直到丹羽确认“埃舍尔”只是一个假名。

“杀了我，就没有人能进入炉心……你想毁掉……这里？”

埃舍尔说，还有一人可以进入炉心，但是在人们眼中，他未必是人，也就是丹羽经常告诉他的:

「你不人偶，而是人类啊，最多也就是少了颗心。」

散兵倒吸一口冷气，而丹羽却极其震惊，他捂着伤口，强压下即将晕去的感觉，质问埃舍尔为什么要如此大费周章。

直到，他说到为了欣赏和实验？

他居然拿着踏鞴砂人们的命作为实验？直到，他告诉临死的丹羽:“你可以称呼我为愚人众执行官——［博士］。”

“博士……”

为了给稻妻国度增加麻烦，借着改良技术为理由，最大程度激发晶化骨髓中的邪祟。

博士说……想瞒着外人解决这场灾难，就必须用到他所做的装置，只不过，那个装置不是为丹羽准备。

博士看着奄奄一息的丹羽，他想看着丹羽愤怒，想看看这样的心脏放到人偶会带来什么效果？

这个话点醒了散兵，曾经，他胸腔里所跳动的心脏，不是别人的，正是那个丹羽的……

“别人早晚也会利用那位纯洁的人偶吧？否则，人又为什么要和非我族类的东西做朋友呢？”

东西？埃舍尔用的词不是人类，不是人偶，而是意味着随意被抛弃的东西来形容……

“要将我的心……送给他……就告诉他，长正大人……也好，我也……好，都将他……视为……我们的……一份子。”

他的语气越来越弱，但在丹羽脑海里大概浮现是倾奇者像个孩子一样和自己学习，试图通过一些生活方式来证明自己:

“你们看！我和你们一样啊！”

想到这里，丹羽艰难开口道:“他不必做任何事来证明自己，人与人……不会只有利用……”

失血过多导致他在埃舍尔面前晕倒过去，这个话，时隔百年散兵才亲自听到丹羽和自己讲的。

博士的虚伪，他将丹羽最后的念想，在他手中化作恨意，场面变幻之后，埃舍尔露出自己真面目。

事后，散兵面对这个事情，有些难以接受，他手扶着自己额头，回忆起自己回来之后所面对的场景:

当时，自己失望来到踏鞴砂的时候，没有在意他人的目光，而是在人间炼狱的踏鞴砂里漫无目的走着。

他的家园，已经破损不堪，而那个工匠却告诉他「丹羽大人畏罪潜逃，不过他给你留了份礼物，据说是你一直渴望的东西，是从无辜随从上弄来的。」

当时的他还不信，他不相信丹羽是伤害无辜的人，更不相信他畏罪潜逃。

直到，散兵亲眼看到从装置之中取出枯萎的心脏时，他不可思议的后退一步，杀死他人取来的心脏，居然能在污秽之中保护他，仅仅让他失去了十指……

从那一刻，他认为丹羽彻底背叛了他，这个背叛让他活下来了……

愤怒与悲伤相互交织，不断冲击着散兵最后的理智，他一怒一下将丹羽的心狠狠摔在地上，流出的血液凝固在原地，而那个少年却毅然离开踏鞴砂。

散兵不知道想过多少次，要是自己遇到了丹羽，那么散兵绝对不会原谅他！

可是自己生活了百年之久，他都从未遇到自己憎恨的丹羽，因为……丹羽早就在五百年前的踏鞴砂已经死了啊！

“多托雷……”

依这里:

她与也殷告别之后，一脸开心的依像是一个小孩子，她推开门，将两份茶泡饭放在桌子上。

房间朴素而温暖，她很喜欢这样的环境，一个人来到窗边，探头看着街上来来往往的人，心有说不出的期待……

猛然之间，她脑海里那个少年仿佛被抹去，依似乎忘记了什么，可她怎么想都回忆不起来。

转身拿起早上的纸条，上面的字迹居然开始在自己面前消失。

不知道为什么，依开始惊慌失措，她看到的内容竟然无缘无故的消散。

她跑到残阳落下的余晖之下，试图通过一个方式看到最后的内容。

余晖没有给她看到最后的内容，而带着依和散兵最后的相处残留时光，随着它不断的消散。

那张一开始写满密密麻麻的纸上，如今却是一片空白，而依的脑海里，却没有那个少年的身影。

她有些麻木的放下纸，疑惑的看着桌上已经凉透的两份茶泡饭时，有些不解问道:

“我在等谁回来么？我……是不是忘记了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