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5章 问心三春映明镜 相逢一面知隐情(1/2)
再见到教书先生的第一面,管殷就知道眼前人的芯子已经换成了另一个——程衡。
“二位姑娘……”见到管殷的时候,还是程衡刚才到了程见微所在的这个世界里的时候,程衡只觉得那刘氏少年送给自己的墨尚在手中,留下一股说不尽的芳香。
“程衡?”
在管殷开口的那一刻,程衡愣了,就连一箱聪明的刘姣安也有片刻的怔忪。
“是我。”让程衡惊讶的是管殷竟然认出了自己,“这次似乎……不是梦了?”
不同于程衡,刘姣安的怔忪更多来自于对接下来探查真相又添困难的忧虑。
等到程衡渐渐回过味来,看向管殷的目光带上了些许幽怨:“别告诉我,他又是位教书先生……”
“是。”没有太多必要给双方做详细的介绍,管殷知道刘姣安应当早就将面前人与自己提过的‘梦里人’联系在了一起,也无需自己把时间和情绪耽误在这上面。
不过,程衡来了,剧本就有人写了。管殷干脆可以和程衡换一换身份。
程见微的这间私塾不比程衡刚才离开的那个,光是占地面积就小了一半不止。可程衡倒也乐得如此——一个人,一间空荡荡的大屋子。
等到夜晚的时候,月光照耀下的白墙当真如明镜一般,似乎能够照得透人内心一切的阴私。
程衡一个人孤零零的,在另外一个时代,再没有人陪伴的院子里。时间稍微长一些,就难免恍惚。四方天地里的人,当然就是个‘囚’字,困不住程衡的人,却将程衡的心困在了一个做不了太多事的地方。
“见到你真好。”如果一个人的时间再久一点,程衡甚至都要怀疑哪里是现实,哪里是梦境,又有哪里是自己原本生活着的时代,“说明我真的才和那个老板吵完架。”
或许是因为老师做得久了,管殷听着程衡这句话,没来由的有些心疼,却又不知道该如何表达。
程衡的性子直、做事眼里面揉不了沙子。可内心终究还是个没有真正迈入社会的学生,管殷算得上是‘他乡’唯有的一份依赖——除此之外,粉墙黛瓦的乡情虽好,却总让人捉摸不透古今。
“这些事容后再说……你还有没有原,程见微的记忆?”尽管程见微获得的消息早都吃还递给自己和刘姣安了,可今日来找前者便是来分析线索的,管殷见到不一样的‘程见微’那一刻,当真算得上是‘又惊又喜’。
“没有。”程衡回答的干脆,只是目光打量了一下这个收拾的整洁的不像话的屋子,“装成个教书先生我还是会的。”
“那你尽快找一找这屋子里有没有他记下来的日记……”
“正经人谁记日记啊?”
程衡这句话把管殷噎的够呛。张口想要再说什么的时候,管殷才意识到“日记”这个东西,似乎总是小学、初中老师交给学生们“连笔”的作业,极少是发自学生们内心的。
“呃,我不是那个意思。”程衡又一次误会了管殷的想法,只以为后者平日有记笔记的习惯,有些局促的解释着,“我的意思是说,笔墨纸砚都不便宜,就算是这原身做教书先生,看看这屋子也算清贫。”
“哪里有那么多额外的时间和金钱去写什么日记?”
程衡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忙着去找些水泡茶给两个姑娘喝。翻来覆去没找到茶,只叫原本沉默的气氛变得更为安静。
三个人围着一个不大的书桌坐着,程衡几次想要张口,终于还是在给两个姑娘又倒了一杯水以后,垂着手坐了下去——再不坐下,程衡甚至担心要被当成多动症来看待了。
“所以有什么是我能够帮上忙的么?”
“程见微查到的那个人已经死了。”管殷开始整理起现有的信息,“表姑姑说修建堤坝的事情,刘家也有参与。”
“那不如刘姑娘用个苦肉计,回到家里和父亲问上一问。”程衡在推理上的反应是极快的,“不过说句实话,一般能在这种大事件里活下来的,都不是一般人。”
故事写多了,人物演多了,程衡很难说自己现在没有什么怀疑的人选。
事发相关的人死的、伤的伤,活下来的也大多需要为了生计发愁,连人影都寻不到一个,凭什么刘父就能活得好好的?
这种事显而易见的,要么是刘父实在圆滑,要么是早早脱身,要么……
“程衡,说话要讲究证据。”
讲真,在这些凌乱的消息拼凑起来的时候,管殷也不是没有想过“刘父”有多大概率会是这场冤案的答案。可没有证据,两家又走得那般近,管殷也不好胡乱说话。
更何况,管父下狱的时候,刘父的官职真真算得上是个“九品芝麻官”,据说有心为管父奔走,最后连能说上话的大官家的门都扣不开!
“这还不容易?你以原身的身份大张旗鼓的出现,看看会有什么人来找你,岂不是说明对方心虚i?”
程衡的办法很直接,可小说是小说,小说的女主身后可以有个太子、王爷、摄政王,又或者干脆自己能成“开天辟地第一女丞相”、拿着一本修仙秘籍,直接在黄山山巅飞升——谁也不知道在这个地方死了会怎么样,甚至不知道原身都去哪里了。
见过程见微,管殷知道这是个善良的、知恩图报的人。
就连原身管彤彤的剧本,也可以做到和故友之信一样,见字如晤,
可是这个时代做不到和生活在这里的人们一样良善,这分明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时代。
“人是怕死的,更怕的是无谓的牺牲。”程衡的性子,只要确定了目标,自己心中无愧就什么都敢做,可管殷不一样。
师范院校加上几个月的中学历史老师兼班主任的实习,早就给管殷磨出了一个“谨慎”,饮尽了杯子里的水,管殷看向程衡的目光,鼓励中带着安抚:“三思而后行。”
不能随便按照自己自以为是的想法去做事,更不能拿小说里的奇迹往身上套。立足于辩证唯物的历史观,管殷认为想要为管父沉冤昭雪,最合适的还是“入乡随俗”,按照此时的逻辑做事。
“那怎么?我去科举考个状元不成?”
“可以。”管殷并没有否认程衡这个大胆想法的可行性,“但是……”
“你真的是学历史的么?也不要那么小瞧古人好吧,光是那笔字我就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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