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死亡的到来（2/2）

经历了两世死亡的他怎么可能会分辨不出血气？

小小的身体直接滑下了床，用着自己最快的速度朝着血腥味的来源跑去，在那中途还伴随着物体撞击的声音。

“阿利亚。”

他看到了露比站在门口，粉色的星星眼里是被意外所填满的无措，看到爱弥奇亚醒来也只能喊了一声他的名字。

透明的玻璃挡不住显眼的红，浓郁的血气透过门缝传递到门的另一边，露比双手握拳敲打着门，她在询问这开始破碎的幸福。

“怎么了...你们那边发生了什么...”

女孩的声音都在颤抖，她好像知道了什么。

爱弥奇亚伸手想要打开这道阻碍他们的门却被阿库亚虚弱的颤音制止：“别动...阿利亚...别过来...露比...”

“到底发生了什么！”女孩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她的手越过爱弥奇亚的位置打算直面这个情况。

“露比...”是小爱的声音，气息不稳，像是在强撑着什么“露比在才艺发表会上跳的舞...跳的很棒喔...”

“我在想...说不定露比以后...也能成为一名偶像呢...来个母女同台演出...那样一定很有趣...”

别再说了，求你，不要再说了。

“妈妈——”

爱弥奇亚的手死死地抠住门框，指节因为用力过度而泛白，仿佛只要他抓得够紧，眼前这残酷的一幕就不会发生。隔着那扇关闭的门，灵力将小爱现在的模样倒映在他的眼中，他在亲眼见证那颗明亮的星星随着她说的每一句话一点点黯淡下去。

“阿库亚则成为演员...阿利亚...是个不让妈妈操心的好孩子呢...妈妈也不知道你的未来...但是...只要你开心就好...”

爱弥奇亚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微微前倾靠在门上，双脚像是被钉在了地上，无法挪动分毫。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而紊乱，胸膛剧烈起伏，每一次吸气都像是要把整个世界的空气都吸进肺里，试图借此驱散心底那如潮水般涌来的绝望。

“你们长大后...会成为什么样的人呢...好想看看你们背起书包的样子...”

泪水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顺着脸颊肆意流淌，滴落在脚下的地面上。他感觉自己的灵魂仿佛被抽离了身体，只剩下一具空壳，无助地站在那里，目睹着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渐渐消逝。

“好像看着你们慢慢长大...虽然我不能算是个好妈妈...但我很庆幸生下你们...”小爱紧紧地拥抱着她的长子，走马灯在开始在她的眼前走过，她这充满了谎言的一生。

不是的，已经足够了。

内心像是有一场风暴在肆虐，愤怒、悲伤、自责交织在一起。他痛恨自己的无能为力，为什么刚刚不能保护妈妈，为什么只能在这里眼睁睁地看着。这种无力感如同一把尖锐的刀，一下又一下地刺痛他的心。

“还有呢...啊，这句话一定要说出来才行。”小爱的声音忽然恢复了活力，可这才是最痛的一把刀，这个现象在种花家叫做回光返照。

动着已经无力甚至开始失温的身体，小爱的手附在门的玻璃上与露比、爱弥奇亚的小手重合，她的怀里还抱着阿库亚，这是最后一次了。

“我爱你们。”这句话说出口后，小爱似乎松了一口气，她的生机彻底耗尽。

“对不起，这句话妈妈说的太晚了...”那逐渐微弱的声音，它在刺痛每一个在场的孩子“太好了...只有这一句...不是谎言...”

用谎言包装自己活了快二十年的爱终于落泪，她真的学会了爱。

随着妈妈最后一丝气息消散，爱弥奇亚整个人像是失去了支撑，缓缓地瘫倒在地。他双手抱头，蜷缩成一团，身体不停地颤抖着，发出压抑的呜咽声，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崩塌了。

露比抱着爱弥奇亚，同样被伤痛填充的孩子说不出一句话来，唯有泪水冲刷着一切。

这就是偶像啊。

死前被人们用扭曲、热烈的爱包围簇拥，看似有着这个世界上所有的光鲜亮丽；死后被最大的恶意揣测攻击，因为死人是没办法说话的。

露比刚刚失去母亲，网络上的言论还在那拿死者进行娱乐，过激的言论再也遏制不住，这一次无论是阿库亚还是爱弥奇亚都没有力气去制止。

一场大雪掩埋了罪恶，也掩埋了曾经的一等星，不会再有人记得她了。

见证爱死亡的三个小家伙被带回了警局进行心理疏导。

露比失神地看着窗外的拥挤人群，阿库亚在看网络上的言论，爱弥奇亚把自己蜷缩起来窝在位置上一动不动。

三个孩子坐在车的后座等着齐藤京子。

“爱弥奇亚的话，因为年龄小，体质和他哥哥姐姐相比也比较弱，我的建议的话，可以尝试运动去发泄这个情绪，顺便锻炼一下身体。”

齐藤京子想着医生的话，想着家附近似乎有个网球俱乐部，决定回去问问爱弥奇亚愿不愿意学习网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