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挑战（2/2）
爱弥奇亚用虎口轻轻摩挲着拍柄的螺旋纹路，海风裹挟着咸涩的水汽掠过唇畔。当他扬起那蛊惑人心的笑颜时，属于谎言的星星开始绽放光彩。
"；要开始了呢。"；场边柳莲二合上笔记本，墨色发丝被斜阳镀成琥珀。这可是收集星野数据的好时候，至于自己的挑战赛，看完这场再去也来得及。
第一局发球权属于上野。爱弥奇亚屈膝的刹那，余光精准捕捉到对方扫过自己左手的细微颤动——就像饥饿的鹰隼掠过雪原时投下的阴影。当黄绿色小球裹挟着破空声袭来，少年忽然想去年和幸村比赛时，自己是如何被对方用精神力织就的荆棘困住。
"；砰！"；
球拍触球的震颤沿着小臂攀升，爱弥奇亚在回击的瞬间刻意抬高左腕。特制护腕的铂金搭扣反射着落日，在上野瞳孔里炸开一簇镁光灯般的炫光。
"；15-0！"；
球场外所有围观的人都发出了惊呼声，柳的笔尖在纸上沙沙游走："；星野的数据速度比预期快27.3%，但情绪波动指数超标......"；
【叠加阶段：镜像迷宫】
第四局开始时的风突然转向。爱弥奇亚舔去唇角沾到的薄荷糖渍，冰凉在舌尖爆开的刹那，他看见上野隼的喉结滚动出焦躁的弧度。
"；该收网了。"；
少年旋身接球的动作突然变得滞重，左手护腕随着大幅摆臂闪烁起诡谲的银光。当第十二次回球划出夸张的Z型轨迹，上野隼的瞳孔已然收缩成针尖——那个该死的护腕！每次挥拍都在视网膜上刻下燃烧的印记，就像被无数面棱镜包围的困兽。
"；40-30！"；
上野的嘶吼混着血腥味冲出口腔，肌肉记忆驱使着他扑向网前。但就在球拍即将触球的0.01秒，整个世界突然陷入死寂。
【爆发阶段：认知崩解】
爱弥奇亚在疾驰中松开左手，护腕如蜕去的蛇皮滑落在地。上野隼的大脑出现短暂空白，就像突然被拔掉电源的全息投影。等他意识到这是镜像陷阱时，少年已如白鹤掠空，球拍在暮色中劈开绯红星河。
"；Gaset！比数6-0！星野爱弥奇亚胜！"；
坠地的护腕仍在微微颤动，爱弥奇亚却盯着自己发麻的指尖。本该沸腾的胜利此刻像隔着重雾——方才那记扣杀消耗的精神力，竟比上次对决幸村时多出三倍不止。
已经精疲力尽的上野隼强撑着身体在裁判的宣判声里和爱弥奇亚握了手，此刻爱弥奇亚已经隐藏好了那双属于谎言的星星，透彻明亮的眼睛和上野隼对视时也不复刚才的冲击与耀眼。
“啊—真是后浪推前浪呢。我竟然真的输给你了啊。”上野隼有些感叹，又有些后怕，这个孩子刚刚制造的幻象实在太过逼真，那针刺时的痛感还停留在他的手腕上，但掀开护腕查看，连根汗毛都没掉何况是受伤。
“多谢指教，前辈。”爱弥奇亚有些心虚，他可不敢告诉前辈自己有能让幻痛成真的手段。
收集到自己想要的数据，柳非常满意，转身拿起球拍，扫视了一圈就锁定了正在热身练习的高木翔。还在认真锻炼的高木忽然打了个寒战，总感觉自己好像被盯上了。
爱弥奇亚坐在球场的板凳上，额头上还盖着毛巾，精神力被大量消耗还是很费力的。
"；很精彩的比赛。"；不知何时出现的幸村倚着铁丝网，紫罗兰色发梢沾着细碎金光，"；真田和柳可能还需要一会儿才能结束。嗯...要不要去门口吃点甜品？"；
爱弥奇亚蓦然回首，正撞进幸村含笑的眼眸。残阳将两人的影子拉长交叠，恍若两柄出鞘的名剑。
甜品店的玻璃橱窗将夕阳揉碎，爱弥奇亚戳着草莓慕斯上的金箔，叉尖在盘底划出细小的刮痕。幸村精市托腮望着街道上流动的橙红云霞，突然将一勺抹茶芭菲递到他唇边：“尝尝看，里面有海盐脆片哦。”
“幸村明明也看到问题了吧。”少年别过头，半扎起的发尾扫过薄荷绿的椅背，“最后那记‘心惑’比我去年和你决赛时消耗的精神力还要多，大概三倍吧”
玻璃杯外凝结的水珠坠落在柚木桌面，幸村指尖沾着奶油在晕开的水渍上勾画：“嗯，这倒是个问题，也许回来可以让柳帮你看看问题出在哪，”紫发少年忽然用叉子轻敲杯沿，叮咚声惊飞了窗外藤架上的蓝尾鹊，“柳的数据远比我之前想象的可靠。”
“那也要先找一个切入点吧。”爱弥奇亚彻底瘫在椅子上，颇有一种放飞自我的姿态，“这样下去还会大量消耗我的体力呢，我真的好累。”
幸村也知道不能放任爱弥奇亚这样下去，毕竟他的目标不可能止步于神奈川内。网球是个团体竞技，哪怕他一个人再强也不可能取得胜利。
“星野还记得当初对我使用‘心惑’时你的心境和刚刚你对上野前辈使用‘心惑’时的情景吗？”幸村忽然向葛优瘫的爱弥奇亚问道，“总感觉你对上野前辈使用的时候有一点阴冷感呢，明明去年用的时候是很温暖的感觉。”
阴冷感？爱弥奇亚听到幸村的话迅速爬了起来，他仔细思考着幸村的话，“难道是恶念吗...”
他当时对幸村使用“心惑”的时候从未想过让这个如春日鸢尾一般明媚的男孩陷入苦痛之中，但他刚刚和上野前辈比赛的时候确是施以痛苦与伤痕。
爱弥奇亚的瞳孔倏地收缩，“难不成真是因为这个？”
看到爱弥奇亚想通了，幸村的声音比融化的奶油更柔软：“或许真正的‘心惑’不该是提线木偶戏与伤痛，而是让对手自愿走进你的星空，去选择向你献上‘爱’。”
爱弥奇亚咬着自己的勺子，低垂下自己的眼睛以此掩饰自己内心的阴霾。
爱，吗？